拜托李雪塬看着诊所大门，秋草回了趟家，把带血的衣服换下全扔进了洗衣机。
  等她提着大包小包返回诊所，罗潭已经结束了治疗，拉着另外两人在桌上打扑克。
  显然只有他一人有这份闲心，秋草推门进来时罗潭愉快地扔下最后一张手牌：“又是我赢。要不多少赌点？”
  “罗潭哥，不要趁火打劫。”秋草把东西放下，收拢一桌的扑克牌。
  罗潭顺势把扑克牌盒子扔给秋草让她整理，自己去翻她提过来的购物袋：“什么好东西？贿赂我的？”
  “一点食材。”秋草抽出从塑料袋边沿冒出头的那根大葱，敲了敲还没回神的两人，“晚上吃火锅。”
  *
  尹川泽看着对面雾气中李雪塬神游九天的那份恍惚，觉得十分欣慰。
  至少这个餐桌上他并不孤独，雪塬还算正常人这一边的。
  那两个就是彻头彻尾的怪物。
  “不要鸡蛋。”
  “不可以挑食啊小秋草。”
  “你敢加鸡蛋我下次就往你的外卖里放坚果碎。”
  “……这算故意杀人了。之前来看腰的患者送了自家种的圆白菜，我去切一下。”
  “再拿点主食来……”
  罗潭走开后，秋草招呼着两人抓紧时间把烫好的肥牛给捞了，她手上还在忙着剥虾。
  见两人都没动还盯着自己看，秋草有点为难地一边塞了一块虾仁：“……你们倒是自己剥啊。”
  “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…”李雪塬也不好把碗里的东西送回去，只好一口塞进嘴里帮着捞所剩不多的对虾，“我来吧。”
  尹川泽瞪着碗里的虾仁，千头万绪，无从说起。
  “你的摩托还在林子里，待会儿去拿吗？末班车已经过了，没有那个你回不去。”
  “……我明天再回去，这里租的房子我没退。”
  “哦。”秋草扭头继续和李雪塬说话，“你呢？和他一起还是来我家？”
  “我……”
  李雪塬手里剥好的虾肉落入秋草碗中，刚想回答，也正在这时，罗潭捧着一盘切好的白菜丝出来了。
  “你们都不给我留点肉吗？”
  “还有青口贝和花枝。”
  “……我想吃牛肉。”
  火锅以海鲜汤煮乌冬面收尾，按着肚子，秋草向罗潭借了他仓库里的自行车，打算带尹川泽去取回摩托。夜路不好认，而明天一早她们还要去上学，那时再取车时间不够。
  尹川泽有些僵硬，本想推说自己一个人去就行，但他想起了关于那片林子的怪谈，马上扶住车头示意秋草坐上后座。
  李雪塬皱着眉想和秋草换一下，罗潭却拉住了他，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。
  而那两人已经歪歪扭扭地出发了。
  “……你车技好差，我来骑行吗？”
  “……你闭嘴！这车太老了！链子也该上油了……”
  李雪塬咬了咬下唇，止不住地担心。
  他知道尹川泽不敢对秋草做什么，但就是……心烦意乱。
  明明他也没有立场担心。
  罗潭看出这个小孩的纠结，塞了根葡萄味的棒棒糖给他：“让你留下是有话想和你说，秋草在不方便。”
  李雪塬默默接过，但只是捏在手上，暂时不打算吃。
  在提防他啊。罗潭笑笑：“你很好奇吧，我为什么要帮秋草善后。”
  也没必要逞强装不在意，李雪塬点头。
  “指不定你也会处在我这位置……”罗潭叹气，把橘子味的糖球塞进嘴里，“进屋说，我会告诉你我和秋草是怎么认识的。”